[原创][纯小说][仿电影剧本(伪)]GEAR

fatiny

封面：YEU星希
插图：rahxephon
黑色的血从那个男人的嘴角流出，他的眼睛瞪成了标准的圆形，失去光泽的瞳孔迅速放大着。手笔直地伸向前方的空气，似乎想抓住什么“可以依托之物”，然后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重重地倒向地面。
心跳停止确认。我站起身，最后看了地上那已经是尸体的男人一眼，打开房门离开。
已经是寒冬支配的十二月初，夜晚的街头很冷。月色在城市灯火的交辉下显得有点朦胧，但却很美。
街上的人们拉紧着胸前的衣领，迈着急匆匆的脚步—这样寒冷的夜晚不会有人想在屋外多呆一阵子。主干道上的车辆毫无掩饰地任鸣笛在空气中喧嚣，车前灯似乎恨不得将面前的障碍物洞穿，身后喷出滚滚烟尘。
月色是多余的，城市的夜晚不会寂寞。
偶尔会有一两个行人用诧异的眼光看着独自一人的我，无视他们迷惑的想法，我继续不紧不慢地前行，转向灯光照不到的那个街角。
相比起那些霓虹闪烁的大店铺，面前这个不起眼的酒店的招牌和它的宿主一样，小到几乎会被必然性忽略的地步，特别是在漆黑的夜里，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注意不到这个沾满烟尘的存在。
也许和老板那顽固不化的怪癖有关，这地方的格局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都没变，只是在时流的冲刷下逾显老旧。
推开那满是划痕的玻璃门，径直走向对面正坐在吧台前津津有味地看着夜间新闻的老板，拿起已经放到台上的信封，然后转身向大门走去。
“还是那么冷淡呢，老伯我很寂寞哦。”手接触门的时候，身后传来那貌似嘻皮却又饱含沧桑的声音。
“老板真的不打算将这破房子重新装修一下吗？生意也许会好起来哦？”我指了指周围空荡荡的桌椅，略带嘲讽意味地说道。
“最近清查黑酒吧的风头正劲呢，我每天都过的战战兢兢的，哪还敢大张旗鼓装修店面啊。”还是那么可笑的叹气声。
黑酒吧吗，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里的确是应该着重清查的对象。
“那还请您多加小心。”离开前我转过头去，对那嬉笑着的脸还以一个微笑。
不过比起那些灯光昏暗的地下酒店，果然还是这里比较能让人安心。其他地方的老板根本没有这样的闲心—用他们的话说是找不到理由—和顾客讲玩笑话。在这个利益构筑的社会中，金钱已经压倒了包括人情在内的一切事物。
可是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昏黄的灯光并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微弱的光亮从并不那么恰当的角度照射过来，把映照出的身影放大到几乎覆盖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这样近乎夸张的程度。
天使一样的脸庞，不忍心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娇小的身体微微发抖着，让我忍不住想抱着她。
“还是看不见吗？”只有在这里才能发出的轻柔声线。
妹妹微笑着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沉默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精神障害性失明，从医生口中说出的是这陌生的词语。视网膜和眼球并没有任何物理上的损伤，因此视觉的丧失只能认为是大脑主动抑制了与眼神经之间的联系。对于这种精神上的疾病，医学上并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法治疗，通常都只能静待找出疾病产生的原因—通常是感情或记忆受到过大的冲击所致—再进行针对性的疏导以期达到医治的效果。而如果患者本人不愿意回想那该死的致病源，那即使是最顶尖的心理专家也是毫无办法的。
妹妹就属于这种最糟糕的病况。
一段时间无用的努力之后，几乎所有医生都建议我放弃治疗，因为对于精神障害产生的原因根本没有任何线索可循，对症下药也就无从说起。
而我却是知道的，可能让她重见光明的办法。
即使那是渺茫到几乎没有的希望。

顶着寒风推开店门，室内温暖的空气瞬间涌来将我包裹着，我拿出了一直放在包里的双手，揉搓着有点发红的皮肤。把头抬起望向前方熟悉的吧台，这次看到的是两个人的背影。
吧台前的破旧转椅上令人意外地坐着人，从背影看上去并不年长，顶多20岁左右的模样，让我不禁有点意外。
“很少见到老板招呼这种年纪的顾客呢。”
听到声音，少年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相对，我的思维很不可思议地出现了一丝断层。无法理解的感觉，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绝对不是好感。
面前是一张还算端正，甚至可以称得上帅气的脸，但表情中却充斥着有钱人家少爷那样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让这位少年在我心中无法出现哪怕一点点的正面评价。
“你回来了。”老板脸上还是那熟悉的笑容，在我坐下之后递过来一叠纸张。像这样已经合作过多次的客户，并不需要那些浪费时间的过场，形式越简洁安全性越高。我快速扫视着纸张，抽出一张后将剩余的交还老板。



“这里可不是你这样的少爷该来的地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起身时我对那少年说出了这意味不明的话。少年嘴角露出令人厌恶的笑容，用调侃的语气说。“真是可爱的小猫咪呢。”我冷笑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我说你啊……真的不打算换换其他工作吗？”脚步刚抬起来，老板出人意料地说话了。
“你难道认为我还有其他办法可以弄到足够的钱吗？”撇开那张脸不说，我第一次对老板的言辞感到可笑。于是冷冷地回答。
“像你这样的孩子真的不适合做这一行……而且最近风声也很紧……”
“像他这样的少爷似乎也并不适合做这种事吧。”我转回身打断了老板的话，指着少年那充满看好戏表情的脸说。
“你可别小看他，他可是……”老板的脸色少有地发生了些须变化，透露出紧张情绪的言辞似乎想解释什么，少年却伸出一只手指，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我又看了看那张令人烦厌的脸，却没有能看出那种表情下隐藏的什么特别的神采。
“我也没兴趣知道，不过老板的工作只是提供任务中转而已吧，不是应该对其他的事情不感兴趣才对吗？”
“那倒是这样……”更加少有地出现了这种欲言又止的语气。
“这不就很好了吗？”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店铺，身后传来少爷嚣张的笑声。


妹妹安静地躺在小床上，通红的脸颊上不时冒出点点汗滴，小小的身体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就算弄到那么多的钱，也无法阻止妹妹的脸一天天消瘦下去，早已失去神采的眼睛紧闭着，只剩下小小的声音在呢喃……
“姐姐，圣诞节爸爸会回来吗？”从模糊不清的声音中勉强能够听出这样的句子。
“一定……会回来的……”
“会把那块石头一起带回来吗？想再看一次呢。”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那种回忆，最好永远都不要想起。


这个世界，早就已经腐烂到发臭了。
穷人每天拼命地工作劳动，就只为了挣得那一点养家糊口的钱，而他们中的大多数最后仍然逃脱不了悲惨死去的命运；富人则刚好相反，对社会没有任何贡献却可以骑在穷人头上，并用各种无耻的手段压榨他们，我实在找不到这种人存活下去的理由和价值。
杀人、诱拐、抢劫、黑市……无数违背所谓“道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着，而人们却在捏造出来的和谐表象下一无所知地相信着“社会是美好的”这一愚不可及的观念。
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像这样永远在光明下活下去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然而就是这种无知的幸福也会被富人的贪欲轻而易举地毁灭掉。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拥有令那些人渣垂涎的宝物而已。
父亲早年做宝石生意时不经意地从一个小地方发掘出来的珍贵宝石，它自身能散发出奇异的光芒，父亲为此曾专程前往发掘地寻找，但始终没有再找到第二颗。
于是父亲把这颗宝石看作上天赐予的礼物，因为它散发出的那柔和光谱和黑夜中的皓月别无二处，于是父亲将它命名为月光石。父亲始终相信着它能为我们家带来无尽的幸福，即使在生意场上一败涂地时也从来没有怀疑过。
然而在此之后麻烦却连连不断地发生，刚开始是讨债人恼羞成怒地抢走了家里的所有财产，然后母亲因为承受不了每天都会出现的威吓信件而病逝，接着是那些窥视宝石的人们试图逼迫父亲卖掉它，最后父亲伴随着枪声倒在我和妹妹面前，那些人带着满足的笑容带走了家里最后的宝物。
亲眼目睹整个过程的妹妹因为这件事而失去了视觉，也失去了关于父亲死去的记忆。在我的言语诱导下，她相信着父亲仍然在远方努力工作赚钱。
这个世界……只要为了钱，人的生命根本不值一提。
而父亲最后的遗言是，“请相信它一定能给我们带来幸福……”
我不相信那颗石头上有什么神明，即使有也一定是带来不幸的邪神。
但是为了妹妹，我想我可以去将它带回来的。
即使是要用生命做筹码去参加一场希望渺茫的赌注。

克拉财团，在普通人眼中是神一般的存在。这并不只是说它那足以在这个国家一手遮天的权势，这个财团的发展史本身就像是一段神话。
第一代家主在战乱时代通过倒卖军火迅速积累起深厚的家底，当和平时代来临后转而投资不动产，在国内建立了以自己为中心的贸易系统；第二代家主将前代留下的基业发扬光大，并把财团的势力扩展到商场外的各个领域，让财团成为足以让政治家头疼的对象。第三代家主虽然还年轻，但政治手腕毫不逊色于那些在政坛上打滚多年的老头，他充分利用父辈建立的人际关系和财力，逐步消灭自己在商场和政坛上的敌人，野心之大已经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但当其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却突然患病死亡，将自己的野望托付给现在的第四代家主。
说实话，它并不是一个可以用来轻松谈论的对象。在其辉煌的表象背后隐藏着令人发指的残忍手段—它在商场上的强力竞争对手无一例外地因为意外身亡，然后集团便于混乱中被克拉家族吞并掉。而这种意外事件从第一代家主开始就从未停止过。
其中最著名的是马尔顿公爵在自家藏酒的地下室中身亡—公爵是葡萄酒业的第一巨头，其本人一向恃贵族身份轻视平民商人，尤其蔑视克拉财团这种靠战争起家的暴发户。当克拉财团向他提出商业合作计划时，他甚至根本没有看计划书便予以拒绝，几天后他的尸体便在藏酒窖中被发现，怀疑是被注射催眠药物后扔进低温的酒窖中活活冻死。而由于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该事件是他人所为，因此最后以意外结案。类似的事件出现数次之后，再也没有人敢于在明处与克拉家族作对。
克拉家族历代家主似乎都有暴发户出身带来的坏习惯，他们对那些被称为“奇宝”的物品异常执着，一旦看上便不择手段将其弄到手，而通常拥有这些物品的人都不愿意转卖，于是他们纷纷从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因为此事甚至有这样的说法：克拉财团的仇人并不是他们在商场上打败的对手，而是那些因为宝物而失去一切的人。
而除此之外，堆积太多的宝物和过于煊赫的名声也给它带来了不少麻烦。不少自以为是的怪盗神偷都因为觊觎克拉财团惊人的收藏铤而走险。可惜的是他们往往不能活着走出那戒备森严的大楼，技术差一点的甚至在大楼外便被发现并抹消—据说克拉家家主曾经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
只有那些实力运气皆为上佳的家伙才有可能带着自己的目标走出那无数怨念的聚集地，然而就是这些家伙也都会在几天之内被某种未知力量抹杀掉，尸体在某天清晨在城市的某个街头被发现。
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打破这个结界。
于是克拉家族在黑道中被定位为不可触碰的存在，任何人都绝对不想去触碰它，甚至没有人愿意提及这个名字。但正因为如此一切关于它的情报都变得极其珍贵，因为巨大的利益诱惑而在钢丝上行走的人也不在少数。
特别是最近由于家主更换造成家族内部问题不断，对外的防范相对有所减弱，这个缺口造就了不少以调查他们的情报为生的专业人士。
现在我正需要这样的情报人。
“激光发射器、无线电接收装置、窃听器、金属切割机、高能手枪弹……”老板皱着眉头念着我的订货单，“最近有什么重要的行动吗？这么大的订货量……”
“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把货款付清的。”我双手撑着吧台，脸几乎要伸到了老板的面前。
“你是老客户了，信誉方面我绝对放心，可是这么大的出货量……我在其他方面也很难办……”老板放下订货单，面有难色地看着我的脸，我则用无比坚定的眼神盯着他。这样的眼神起到了应有的作用，老板似乎感到不自在地挠了后背一下。
最后他终于做出一副“败给你了”的表情，转身进入里屋。不久后提着一个不小的皮箱出来，交到我手上。
“作为我个人告诉你一个情报，最近城中似乎有一股势力在调查你，你最好小心一些……”
“怎么了？这样的话可不像是老板你说出来的。”离开前，我再次还以老板一个微笑。
还真是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呢，不愧是全国最大任务中转站站长。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圣诞节就在这样的时流中毫无氛围地到来了，人们都忙着准备迎接即将来到的美好夜晚，绝对不会去在意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妹妹很早便睡着了，身体状况经过休息稍微好转了一些，至少不是那么让人担心的程度。可爱的睡脸，她仍然相信着神明会赐予自己幸福。然而真正的神却是不存在的。幸福只能用自己的手去创造。出门之前我又再看了看妹妹可爱的睡脸。


灯火辉煌的高层建筑。
这样显眼的一处地方，只要拜托敢于玩命的线人留意，事实上要调查它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而只要把工作的薪金加倍，调查效率也会成比例地提高。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几乎用掉所有存款换来了还算详尽的情报，对今晚守卫的配置情况已经了如指掌。加上无数前辈用生命换来的情报，大楼的内部构造便被摸索到一清二楚，其他地方也早就为今晚的计划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一定没有问题的。再一次握紧了拳头，踏着目的地投射下的阴影前行。
伪造的身份识别卡成功地骗过了大门的守卫。小心地避开巡逻队的值勤路线和监视楼道的电眼，算是毫无阻碍地来到了金库的门前。这栋大楼没有其他的储藏室，因此那东西最有可能放在这个地方。
这里无法再隐藏了，只好速战速决吧。
身体竟然紧张到有点微微发抖。
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心跳频率持续加快着，胸口像被重压着一样喘不过气来，我开始改用口呼吸。
冷静……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没有问题的……
液晶屏幕上显示着千篇一律的字样，扩音器中发出毫无感情的AI机械声。
将准备好的万用磁卡飞快地刷过读卡器。
“钥匙卡验证无误，请输入二次验证密码……”
糟糕，失算了。
竟然设置这样烦琐的认证系统，果然是克拉那老头小心谨慎外加财大气粗的作风。
已经无法回头了，剩下的办法只有硬闯。
掏出背包里的组合式切割机，在金属互相接触的瞬间警报理所当然地响起。
时间不多。高频率的脚步声已经从各个方向蜂拥而来。
手臂用尽全力将切割机把手向下狠压，转动的锯齿和钢棒摩擦出刺眼的火花，发出极度尖锐刺耳的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我更加狠命地把切割机向下压着，丝毫没有发觉强烈的震动已经使得虎口迸裂。刺骨的疼痛通过手臂神经传到大脑，我咬着牙坚忍着。
绝对，要把那东西带回去的。
卡滋一声过后，门锁的两端彻底分离开来，钢板支撑的门向外滑出了一点。
没时间把这些东西装回背包了，我随手将切割机扔到一旁，向走廊的另一端看了一眼，还没有出现守卫的身影。
走进一步环顾四周，门里只有无数装满钱的箱子，正对方向的墙上还有另一道门，不过门上没有安装锄读卡器外的输入设备，大概很容易打开，相对与大门而言。
……背包看来也不需要了，拿出里面的小型手枪和发烟气，然后将它取下扔到门外。
那些钞票并不是我的目的，无视这些能让普通人发狂的存在径直跑向对面墙上的那扇门。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已经被追上了。
很幸运地，里面的门果然没有安装密码防护，钥匙卡很顺利地刷开了门锁，飞快地闪入门内，再狠狠地将它关上。
门外传来守卫的叫骂声，接着是子弹打在钢板上发出的一连串丁冬声。
如果自己不是这些小铁块的最终目标，也许我会觉得这交迭起伏的声音是很美丽的交响曲也说不定。可是现在我却只有苦笑的资格。
虽然早就知道克拉绝对是随便违反枪械管制法的家伙，可是没有想到守卫的装备竟然精良到这样的地步。相比之下我手中的手枪更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手臂的疼痛依然持续着，这样的状况别说持枪瞄准，就单是举起手来也会颤抖不止。如果有机会再来这里的话，一定要带上更加方便的开门工具才行。
门锁是坚持不了多久的，如果在这之前找不到那东西，那最好的结果就是无功而返了。
不过看来这种担心是绝对多余的，屋内的物品已经按照克拉的好习惯排放得相当清楚，于是只是扫视便能很快地找到自己的目标。
已经不用再追逐它的幻影了。
曾经失去之物，现在就无比真实地摆在我面前。
颤抖着打开固定在支架上的金盒。耀眼的光芒从其中迸射而出。
绮丽的光……美丽绝伦的月光石……
许久不见的它，似乎比从前更加美丽。在它灿烂的光环面前，天花板上那庸俗的花雕照明也黯然失色。万物迅速从视界中淡化消失，眼中只剩下它夺眼的光彩。
“我很快就会带着它回来的……”
绝对专业的手段和极不成熟的目的对比实在太过令人愕然，以至于让监视屏前的少年发呆了好一阵子。
可爱的小猫咪……到此为止了。




没有时间缅怀过去，我将它握在手中，寻找房间内相对来说尽量隐蔽一点的角落。不期待能躲过守卫的视线，只是需要争取一点时间。
破门而入的声音。视线的死角让赶来的守卫们没有能从门口发现我藏身的地方，于是他们相当熟练地分成数个小队开始沿墙壁搜寻，手中的重型冲锋枪在灯的映照下反射出令人恐惧的寒光。只要10秒……不，大概只要5秒他们就能看到我的身影了吧。
不过5秒已经足够了。
我微笑着按下连接在衣服上的按钮。
天花板上的照明灯熄灭了。
给大楼供电的线路按预期准备的那样切断了，短暂的白雾后，整个空间陷入无边的黑暗里。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界。房间里只有紧急出口处的绿光在闪烁着，在这样极端的黑暗里，只要有一点光明，就能分辨出出口的位置。
视觉突然被剥夺，大楼里充斥着惊惶的喧哗，这很有利于隐藏我的行踪。
被子弹射击到面目全非的门附近现在只有两个守卫，只要逃到出口就行了。
以这里如此庞大的电力系统，备用电源启动至少需要几分钟时间。只要离开这个房间，在电眼无法作用的状况下，那些仅精通守备而缺乏索敌训练的守卫是不可能在这样的黑暗里发觉我的行踪的。这栋大楼的出口不只一个，只要碰碰运气……在这样的黑暗里……
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它。
咔嚓。
传来无数枪械上膛的声音。

醒来时发现姐姐不在身边，试着在房间里呼唤，却没有得到回应。
床头挂着的袜子依然是空着的，期待着的圣诞老人终于还是没有来。
几乎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着下意识地起身，摸索着走下床。
很冷，外面应该是在下雪吧。
作为精灵的使者降临到大地上的雪花，我想它们是幸福的。
缓慢地攀着墙壁走到门前，没有反锁的门带着门轴转动的吱吱声开启了。屋外的寒风和往常一样吹着，但现在似乎感觉不到那彻骨的冰寒。
走到门外仔细地聆听着，听见了雪降到大地上的声音。
还有越来越尖锐刺耳的鸣笛声。
身体被强大的冲击力抛离了地面。
于是我第一次看见了天空。
染成红色的天空……好美。



圣诞夜的钟声敲响了。
今年很快就要结束，明年马上就会接替它的位置。无数人聚集在白色教堂前，排队接受神甫主持的弥撒，也期盼信仰着的神明给予他们来年的幸福。
这是永远不变的循环。
细小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灰色的天空上落下，淡淡的雪幕，是精灵给予大地的银色祝福吧。
冬天真的是一个美好的季节呢。

冰糖银耳羹

没猜错,果然是CLA的筒子.....
话说,看到一半时有个小小的疑问....
那个"妹妹的病"究竟是啥?(只是失明的话貌似不会到濒临死亡的地步~)
以及....结尾....我很小白的没看明白||||
气氛很赞,非常赞,极度赞>_<
一定要补充句:插图好有爱~!

fatiny

引用第1楼冰糖银耳羹于2007-04-19 13:03发表的:
没猜错,果然是CLA的筒子.....
话说,看到一半时有个小小的疑问....
那个"妹妹的病"究竟是啥?(只是失明的话貌似不会到濒临死亡的地步~)
以及....结尾....我很小白的没看明白||||
气氛很赞,非常赞,极度赞>_<
.......

那个,人家现在和CLA没有关系啦 [s:6]  现在是ML的人哟 [s:2]

(认真状)
恩...妹妹的病确实只是精神上导致的失明,不过故事发生的时候似乎不幸有点发烧.
而且妹妹不是病死的啦...

结尾啊,普通的全灭而已 [s:4] (被拖走)

插图我也觉得很赞哟,因为是R姐嘛(不用拖,我自己走)

sarah707

楼上的……我传说中的剧本……在哪里…………

fatiny

人家有在写啦 [s:5]
6月前交稿 [s:5]

sarah707

有在写就好……OTZ